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倘若要让我回忆附中记忆,我似乎从来无法用卷轴一般的画面将其完整呈现,只得用些零碎杂乱的碎片与瞬间,如孩子的拼贴画一样,拼拼凑凑成我心中的上外附中。然而这些记忆那样鲜活地存在着、跃动着,以至于我每每再看到相似的事物,又不禁想起附中的点点滴滴了。
我的附中记忆,有关于「意象」。
它是食堂的肉沫拌面加素鸡,是顶楼咖啡店排的长队;是在头顶自由徘徊的鸟群,也是足球在空中划过的弧线。它是在围墙上快步疾行的小猫,是九月末傍晚徘徊低飞的小蝙蝠;是六楼落地窗的金色夕阳,也是夏夜傍晚操场三两成群的散步。它是牵动着阅览室读者思绪的大厅琴声,也是昭告三号楼晚自习结束的清脆铃声。每一则意象都牵引出一种特殊的感情,说不清道不明,在各个人心中交织共鸣着。
我的附中记忆,有关于「集体」。
我的附中时光不算长,只有三年。我记得三年前是如何带着诚惶诚恐的心情踏进一班教室,而大家又是如何用热情与友善让我释去忧虑、真正融入这个温暖的集体。课堂上不约而同的哄笑是默契,运动会上的加油鼓劲是团结,夜夜不辍的晚自习是陪伴,合唱比赛难得的整齐划一是班魂。一群有趣的灵魂相遇、相识、相知,经历短暂的离别,但坚信一定会再重逢。
如果说一班是家和避风港,那么文体部就是我的快乐小窝。从部员到部长,从落实具体任务到策划组织活动,总有文体部的大家与我一同并肩作战。快乐的打工人们即使在深夜焦头烂额的时刻,也能冷不丁在群里爆出个笑话,忽而一阵欢乐,原先的烦恼也随之消失。也许这就是文体部的魔力。
我的附中记忆,有关于「舞台」。
2021年的国文节,彼时高一的我刚加入文体部,在闭幕式的侧台给演员们一个个戴上耳麦,目送他们上台,默默许愿台上一切顺利,待他们下来才松一口气,随即刻不容缓接下一个节目。文体部的我们总是在大家看不到的后台、侧台忙碌着,无论是风采大赛的催场督场、十佳歌手大赛的灯光操控,还是闭幕式紧赶慢赶的拆戴麦克风。在文体部的经历让我深刻地意识到,台上的光彩夺目背后离不开台下的全力保障,因而我既尽力为校园搭建风采大赛、歌手大赛等舞台,也更加珍惜自己的每一个登上舞台的机会。
在上外附中,我们从来不缺少舞台。对我而言,上外附中见证了我的成长,为我一步步搭起越来越高、越来越广阔的舞台。起初,她用课前演讲的讲台给我一次次试错、一次次发抖着讲下去的机会。接着,她又把我推向午会课分享、升旗仪式主持,让我在全校同学面前敢于展示自己。就这样,终于有一天,她放开了我的手,让我自己去争取、去尝试。在她的注视下,我站上大礼堂的舞台,在年级展示中探讨《红楼梦》的酒文化,在结业典礼上伴着《起风了》分享一班的故事。在她的鼓励下,我站上国际交流的舞台,在STEM国际学术营向外国友人介绍家乡海派文化,在2023北京论坛为英国教授充当小翻译,在“未来之问”提出人文领域的创新困境。在她的肯定下,我丢掉紧张与不安,拾起聚光灯下磨炼出的从容,在顶尖学府的保送面试场侃侃而谈,同考官聊自己、也聊世界,聊现实、也聊理想。
“同学你好,先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吧。”
“老师们好,我是来自上外附中的张文希。”
我曾经费尽心思,设想了无数个别出心裁的开场白。可是真正到了临上场的那一刻,我才发现,千言万语比不过一句最简单的介绍。它掷地有声地落在安静的考场里,一直低着头的面试官忽然抬头。“上外附中”这四个字给予我底气、自信与心安。我想说这是我的母校,夕阳西下的金光会洒进她的玻璃窗,早读的时候总是书声琅琅,国文节闭幕式的时候,有足足十国语言的小翻译站在台上。和外人说起上外附中,我该是那么骄傲!
2023年12月26日,上外附中举办六十周年校庆活动的日子,对我而言,是保送校考前夕的最后冲刺。我看完了那则《做世界的朋友》校庆视频,多国语言的校歌在耳畔响起,引起心中无限感慨。
2024年1月26日,我收到了来自清华大学的offer,也算是以此为附中60周年校庆送上一份迟到的小小献礼吧。
附中度过的每一寸时光,都在记忆里被珍藏。未来,愿不负附中人的身份,将“自强、至诚、志远 ”的校训镌刻于心、实践于行,在语言之海驾一叶扁舟以遨游四方,于人生之路经一程风雨至柳暗花明,做中国故事的讲述者、世界文明的连接者,以附中为始、世界为终,以语言为梁、理解为梦。